约翰内斯堡淘金业衰败 民众捞下水道垃圾为生

一位准备进入下水道的“淘金者”。蒂莫西·伯纳德摄

　　每天早上，当其他人外出上班时，约翰内斯堡索韦托地区的几十位失业者冒着刺鼻的气味，钻进地下排污管道中，将一桶桶淤泥运到地上，然后像考古专家一样小心谨慎地翻拣，期待着从中淘到首饰、钱币、贵金属等，以便卖了之后给家人换来面包。

　　“这不是一份体面的工作，我们全靠运气吃饭，”蹲在下水道出入口外的西贝西索说：“但我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它能让我照顾好家人。”

　　这是索韦托的一处洼地，绿油油的草没过脚踝，旁边还有柳树遮荫，但西贝西索的工作似乎与环境格格不入。在他脚下两米多深的污水管道内，一位同伴头上裹着白色塑料袋当帽子，手里拿着近20升的塑料桶，正准备潜到水下挖污泥。另一位同伴赤裸上身站在齐腰的水中，捧起污水从脑袋上浇下，就算是淋浴了。外面的空地上，有人用手或旧汤匙翻着每一块泥土，生怕错过任何值钱的东西。

　　约翰内斯堡被称为“黄金城”，因为它是随着19世纪末的金矿开采发展起来的城市，索韦托最早就是矿工居住的地方。如今在索韦托东北不远处，金黄色的矿渣如山一样堆着，像在诉说这座城市的历史。淘金虽已不是约翰内斯堡的主要产业，但西贝西索等人因为无法找到正式工作，不得不成为新时代下水道中的“淘金者”。

　　这是他们在无意中发现的一份新工作。5年前，当他们在市政工人挖出的污泥中发现了值钱的东西后，便开始干上了这份工作。随后更多待业青年自愿加入，如今他们已经有二三十人。大家有说有笑，看上去都非常喜欢这份工作。虽然之前素不相识，但同样的艰苦与快乐让他们相处融洽。

　　“冬天很冷，必须喝威士忌、啤酒暖过身子后才能下水。”西贝西索说，干这份工作也要冒风险，因为经常要在管道中潜水数米去挖淤泥，如果实在憋不住气，就探出头，脸贴在管道顶部狭小的空间内呼吸，有时候也免不了会喝几口脏水。但勇敢者往往能淘到更值钱的东西，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捡到价值2000兰特(1美元约合7.55兰特)的东西，还有一位同伴不到15分钟工夫，就从挖出的淤泥中找到一支手镯，卖了1.7万兰特。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冒险。“这里的管道太深，我从来没有下去过。”30岁的托马斯说，下雨时水流会很急，很危险，因此他只能从别人翻拣过的泥土中捡一些碎金属，每公斤才卖30兰特左右。但他指着手掌心上的金属说：“这些都是钱！”27岁的拜伦说，他用这份工作的收入养活全家，“如果我不来，他们就没有东西吃。”因为有孩子上学，他说自己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来，即使是新年第一天也要工作。

　　虽然他们也认为这是一份“诚实的工作”，但记者拍照时，他们说千万不能拍脸部，因为不希望家人知道自己在干这样的工作。谈到未来，他们说希望将这变成一份正式的工作，还想开一家公司，既可以给别人提供工作机会，又能帮助市政清理下水管道。“这个国家有很多人在努力找工作，”西贝西索说：“只要大家能找到一个计划，并像我们这样工作，就能活下去！”(本网驻南非记者 裴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