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驻美国记者　陈小方

　　近日,美国联邦司法部针对“格雷案”公布了对巴尔的摩警方执法情况的调查报告。

　　去年4月12日,巴尔的摩25岁的非裔青年格雷因警方暴力执法死亡,这引发了全美范围内对警方暴力执法的抗议潮,随即又演变成多地的骚乱。

　　这份长达164页的报告证实了当地非裔群体长期以来一直在控诉的一个事实,即警方对黑人持有种族偏见。不过,一些分析认为,报告所反映出来的种族偏见问题还远不止于此。

　　悲剧引出的报告

　　“格雷案”发生后,美国联邦司法部宣布介入调查。

　　时隔一年多后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巴尔的摩警方“习惯性地”侵犯当地居民的权利,当地黑人受到的侵犯尤其严重。报告称,警方的这种侵犯行为是系统性的、长期存在的问题,并且已经严重损害了人们对警方的信任,特别是在非裔圈中。

　　根据报告,在2010年至2015年间,巴尔的摩警方记录了3万多次截停检查(司法部认为这个数字被大幅度低估了)。但是,这些截停往往没有合理的怀疑,且大多是在黑人聚居区,其中,44%的截停检查发生在两个居民数量占巴尔的摩市人口11%的低收入黑人区。

　　偏见文化未动摇

　　格雷之死引发了黑人民众对美国警察滥用暴力和种族歧视的愤怒,巴尔的摩市去年4月底连续爆发多次黑人暴力抗议活动。为调查格雷致死事件,美国司法部起草了这份报告。

　　尽管报告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是严重的,但并非出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当地一些多年来一直关注警察与社区关系问题的黑人表示,他们对调查的结果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种偏见已然成为一种执法机构的“文化”。

　　在约翰·霍布金斯大学教授政治学的莱斯特·斯彭塞长年从事黑人、种族和政治问题的研究。他对美国警局的运作非常熟悉。在看了司法部的报告后,他对其中的一些内容还是感到有些吃惊。他是这样描述这种吃惊的,这不是“哦,天哪,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那种吃惊,而更像是“哦,天哪,这比我所能想象得还要严重”的那种吃惊。

　　巴尔的摩大学的教师沃特金斯表示,对当地许多人来说,美国司法部的发现早就是熟知的事。他说:“巴尔的摩的每个黑人都知道这一切。我们一直都在说这些事。”沃特金斯甚至表示:“我不知道竟会有人不知道这些问题。我们都知道。"

　　不仅如此。巴尔的摩警方的偏见不只是体现在对少数族裔的种族歧视上,同时对受害女性也存在着性别歧视。报告称,在询问报告受到性侵的女子时,巴尔的摩的探员是这样问话的:“你为啥要扰乱那个家伙的生活?”

　　巴尔的摩《太阳报》援引当地一个反暴力组织创办人杰奎琳·罗巴格的话报道说,美国司法部报告的内容“非常令人不安,揭示了早已存在的对一些被强奸者的一种态度,而这种态度造就了她们一再受到伤害的环境”。

　　改革或又成口号

　　根据报道,在美国司法部报告公布后,巴尔的摩市政府已同意将与司法部磋商,对警方系统进行必要的改革。

　　美国司法部民权部门主管古普塔8月10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警方的这些“违规执法已严重腐蚀了警民关系”,“几乎所有与我们交谈过的人都认为巴尔的摩警方需要实质性的改革”。

　　斯彭塞表示,巴尔的摩警方的改革是必须的。他说,如果深究这个问题,可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情景:巴尔的摩警方每年约截停检查路人千人次,而巴尔的摩只有62万人。“这些数字不仅让你意识到问题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更让你想到格雷是死于警方‘例行公事的行为’。”

　　有报道称,巴尔的摩黑人女市长斯蒂芬妮·罗林斯—布莱克表示,该市政府预计投入500万至1000万美元执行警方改革计划。改革的内容包括警员培训、数据收集、完善监管和改善警民关系等。

　　不过,情况或许并不那么乐观。一些评论也指出,美国联邦司法部过去也曾对其他地方警局的执法情况进行过调查,并投入了相当多的资金进行改革。但不少地方是钱花掉了,改革却迟迟未见明显效果。巴尔的摩的警方改革又将如何,人们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