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毗邻仰光的勃固省，只有18个月大的缅甸女孩祖梅乃和她的兄弟在家门外玩耍时，一群流浪狗围了过来。据英国《卫报》报道，等她母亲山塔敏发现出事时，祖梅乃已趴在了地上，淌着鲜血，处于休克状态。

“送到手术室时，她的体温已超过38℃。”山塔敏说。祖梅乃所在的儿童医院一名医生表示，他们每个星期都会收到二到五个狗咬伤人的病例。

与很多发展中国家一样，缅甸拥有为数众多的流浪狗，给仰光等大城市造成了诸多困扰。缅甸当局大规模扑杀流浪狗的处理方法招致了动物保护人士的抗议。但目前，仰光在一些国际组织帮助下开展对流浪狗进行绝育和狂犬病疫苗接种的方案，却又引发了地方官员和市民“行动不力”的指责。

每年约1000人死于狂犬病

几天后，祖梅乃手腕上被狗咬伤的地方裹上绷带，一道红褐色的伤口从她的左眼内眼角一直延伸到脸颊，下嘴唇也有一处被撕破了。“她晚上睡不好，会突然惊醒。”山塔敏忧心地表示。

缅甸狗患至少延续了数十年，在人口约500万、经济快速发展的缅甸最大城市仰光尤为严重。据缅甸官方估测，仰光有超过12万只流浪狗。

夜幕降临，仰光的某些街区便成了狗吠“大合唱”的舞台。用仰光市敏加拉当纽区地方官员耶囊登的话说，流浪狗“占据了街道，尤其在晚上。”但流浪狗给仰光市民带来的困扰还不止伤人和噪音干扰———最近在一个名为“干掉一切流浪狗”的脸书群有一篇帖子，一名仰光居民抱怨几条流浪狗在他的轿车上上蹿下跳，弄坏了雨刮器。

流浪狗带来的最严重威胁是狂犬病。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缅甸每年因狂犬病死亡的人数约为1000人，发病率在东南亚地区高居第二。

为遏制泛滥成灾的流浪狗，数十年来仰光当局进行定期扑杀。但近年来，来自动物保护人士的抗议迫使当局寻找更加柔性的解决方法，可不对流浪狗“痛下杀手”。但这一柔性做法却让耶囊登很不满。耶囊登说，去年七月，仰光城市发展委员会禁止在该市的两个区扑杀所有犬类，一个是三桥区，另一个就是他所在的敏加拉当纽区。

这样做的原因是当时全球动物保护组织———国际人道协会以及泰国慈善机构流浪狗基金会与仰光市签署了一项协议，协议规定这两个组织将帮助仰光市以绝育和给狗接种狂犬病疫苗的方式，取代捕杀流浪狗，而禁止在仰光两个区扑杀流浪狗则是该协议的一项条款。然而半年多过去了，耶囊登光看到流浪狗在两个区获得“免死特权”，但绝育和接种疫苗却不见踪影。国际人道协会居然声称，正在敲定最终方案。

绝育方案并不被民众理解

有动物专家表示，捕杀对降低流浪狗数量以及预防疾病传播效果甚微，光捕杀根本无法控制流浪狗的过快增长。更有甚者，有研究发现对流浪狗的部分捕杀会杀掉已经接种疫苗的狗，从而扰乱流浪狗种群状况，使问题更加恶化。

为缓解仰光地区严重的狗患，国际人道协会亚洲区负责人赛格尔提倡“绝育释放”手段：抓到流浪狗后对其进行绝育，并接种疫苗。研究显示这种方法在同样深受狗患之苦的印度斋普尔等地取得成效，甚至被印度写入法律，但此法取得成效需要很长时间。赛格尔表示：“流浪狗种群存在数十年之久，你无法在两三年内减少其数量———这不是变魔术。”

仰光市当局已在一些区开始推行流浪狗绝育计划，工作人员带着麻醉吹管，抓到流浪狗后对其实施绝育。与此同时，除特殊需要外，市政当局停止了对流浪狗的捕杀，而在与国际人道协会和流浪狗基金会合作的两个区，更是完全禁止捕杀流浪狗。仰光城市发展委员会官员拉梅乌声称，工作人员已对两个区超过70%的流浪狗进行了免疫接种和绝育。70%是动物专家认为的使流浪狗数量能得到持续控制的临界值。

可耶囊登却对绝育方案持怀疑态度，他近年来见证了几个类似的计划，但都半途而废，“他们在开展完这项计划后不会有后续跟踪”。况且，即使在印度和印尼巴厘岛等流浪狗绝育工作取得一定成效的地区，出于成本以及人们对于狂犬病恐惧的因素，当地政府也无法完全放弃捕杀流浪狗的旧有做法。

相比之下，扑杀方式能够很快看到成效。山塔敏在医院病房里抱着她年幼而又不幸的女儿，对流浪狗的态度十分明确。“我要杀了这些狗，我不想见到它们。”她愤恨地表示，“我想说村子里和居民区内就不应该有狗！”（记者 王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