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反腐法案拟将反腐标准适用范围扩展至医生、教师等职业。图为一名教师接受学生的鲜花。

俄罗斯12月25日将迎来反腐败法施行10周年的日子。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更多俄罗斯人看到了肃贪成效。

以这部法律施行10年为契机，俄罗斯2018年在反腐领域“承前启后”：年初，俄政府开始编制腐败官员名册；年底，一份法案提交至议会审议，寻求将反腐标准适用范围扩展至医生、教师。

施行十年渐得人心

2008年12月25日，时任俄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批准国家杜马（议会下院）和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相继通过的《反腐败法》草案，并正式签署了这一联邦法律。

《反腐败法》明确了腐败的定义，确立了预防和打击腐败的主要原则，指明国家机关提高反腐工作效率的主要方向。这部法律还设定了公职人员收受礼品的价格上限。

《反腐败法》生效10年后，俄罗斯联邦总检察长尤里·柴卡本月总结，俄罗斯反腐工作取得成效。《反腐败法》2008年刚通过时，只有39％的俄罗斯民众认为看到了反腐成效，2018年这一数字上升至55％。

俄罗斯舆论研究中心11月公布的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大多数俄罗斯人认为，打击腐败对维持社会公正至关重要。

上述民意变化也与俄罗斯近年来不断加强反腐制度保障有关。2008年，俄罗斯成立反腐败委员会，由总统直接领导。2013年，总统反腐局设立，旨在确保总统反腐政策的落实、监督反腐法律法规的执行、保障国家各反腐机关之间协调运作，为总统提供专业建议等。

今年，反腐制度保障“更上一层楼”。2018年伊始，俄罗斯开始编制腐败官员名册。编制腐败官员名册相关法案由普京去年底签署，从今年1月1日起生效。

根据法令，俄罗斯在国家公务员人事工作中引进国家信息系统，收录因腐败被解职的官员信息，可供公开查阅。

俄罗斯国家反腐委员会主席基里尔 卡巴诺夫认为，有必要编制腐败官员名册，因为俄罗斯“有大量因失信，即腐败违法被解职的官员”。

6月29日，普京批准2018年至2020年国家反腐败计划，相关文件中附有对联邦委员会、国家杜马、最高法院、审计署、中央银行和中央选举委员会确保落实反腐败计划的建议。

拍蝇打虎任重道远

只是，俄罗斯各领域面临的反腐形势依然严峻。

俄总检察长尤里·柴卡本月12日通报一行政系统“老虎”：俄联邦交通运输监督局一名官员遭解职，原因是他的妻子曾购买66辆汽车，这种行为与夫妇俩的收入不符。

柴卡没有透露那名未如实申报收入官员的职位和姓名。

腐败行为绝不仅限于大贪官，总检察长办公室11月证实，伏尔加格勒州一名监狱管理人员将因受贿接受法庭审理。这名嫌疑人在2017年4月至7月间收受一名囚犯累计5万卢布（749美元）好处，屡次将违禁物品带入监狱、交予行贿者。

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主席亚历山大·巴斯特雷金12月初在俄罗斯国立司法大学发言时总结，过去7年与腐败相关的犯罪活动导致俄罗斯损失1230亿卢布（约合18亿美元）。

自2011年，联邦侦查委员会总计调查7.1万桩腐败案，其中包括453桩有组织犯罪案。总计7.8万人涉嫌16.6万项腐败罪行，其中5.5万项罪行涉及执法机构，2.7万项罪行涉及科教领域，1.9万项罪行涉及安保和医疗，1.1万项罪行涉及金融活动。

联邦侦查委员会统计数据显示，3500桩案件与滥用职权相关，3000桩案件涉及欺诈，另有将近2500桩案件与商业腐败有关。

俄罗斯劳动部公务发展司统计，2016年478名各级政府官员和公务员因违背公众信任遭解职，这一人数2017年增至769名。截至12月7日，2018年总计705人因失信去职。

被举报的腐败案件由2016年的3.65万桩增至2017年的4.05万桩。因腐败而遭受处分的各级政府官员和公务员由2016年的2.16万人增至2017年的2.41万人。

着力打击司法“蛀虫”

在打击腐败方面，俄罗斯司法系统付出诸多努力，也曝出不少害群之马。梳理俄罗斯法律与司法新闻社的报道，2018年下半年，俄罗斯着力打击司法领域“蛀虫”。

联邦侦查委员会12月7日发布消息，对鞑靼斯坦共和国首府喀山法官埃尔米拉·齐甘什娜的索贿嫌疑启动刑事调查。

齐甘什娜据信2017年8月借助中间人向一桩民事案件的原告索要45万卢布（6740美元）好处费，许诺将作出有利于原告的判决。2017年9月，齐甘什娜和另外3名嫌疑人被捕，同伙随后认罪。

罗斯托夫州地方法院本月判处前任地区仲裁法官斯韦特拉娜·马尔季诺娃7年监禁、罚款50万卢布（7489美元）。

检察机构调查发现，2011年至2012年，马尔季诺娃累计从两名企业家处收受4000万卢布（约合60万美元）好处，私下许诺协助对方获得一片土地的所有权。这一行为本身存在利益冲突嫌疑。

因她没有按“交易方案”行事，而是将那片土地归为自己亲戚名下，行贿方提起诉讼，马尔季诺娃的行为随即曝光。

马尔季诺娃多次拒绝检察机构问询要求，也无视法庭传票，随即遭到通缉。

斯塔夫罗波尔一家法庭11月初判处达吉斯坦共和国首府马哈奇卡拉前法官马哈奇·阿利耶夫3年监禁，理由是他企图向一名原告的母亲勒索50万卢布。法庭另外判处他缴纳罚款200万卢布（约合3万美元），禁止出任公职5年。

马哈奇卡拉一家地方法院2015年2月考虑是否审理某个当地居民涉嫌非法持有毒品的案件，阿利耶夫借助中间人向嫌疑人母亲暗示，如果行贿50万卢布，即可让儿子免受牢狱之灾。

为促成贿赂，阿利耶夫利用职权将嫌疑人列为通缉犯、签发逮捕令，并且屡次故意拖延开庭时间。阿利耶夫随后将贿金额度降至40万卢布（5992美元），但最终在收钱时被逮捕。

完善制度拓展范围

俄罗斯劳动部公务发展司司长德米特里·巴萨克12月说，政府11月底向国家杜马提交了有关拓展反腐规定适用范围的法案。

目前针对联邦公职人员的反腐标准适用范围可能扩展至医生、教师和其他地方国家机关及地方自治机关下辖单位人员，规定所涉人员将不得收受除鲜花和办公用品之外的任何礼品。

法案拟禁止这些单位和机构的所有员工“收受因履行岗位义务而获赠的礼品，由财政拨款的单位也包括在内。也就是说，新规定将涉及医生和教师”。

俄罗斯现行法律涉及教师和医生的条款规定，不得向文化、教育和卫生系统的工作人员赠送价值超过3000卢布（约合45美元）的礼品。

巴萨克说，如果这部法案获议会通过，今后就不能向这些人赠送除鲜花和办公印刷品之外的任何礼品。俄罗斯流行的患者向医生送白兰地的做法也将有违犯反腐规定的嫌疑。

他说，违者将被追究纪律责任，“批评、警告还是解雇，由用人单位自行决定”。

法案还要求相关机构拟定腐败高危职位清单。一般来说，清单中包括领导、会计以及其他涉及资金经营权的职位。（本报特约记者 陆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