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白剂禁令提前七个月 大面粉厂称“鸭梨不大”

　　5月1日起，禁止在面粉中添加食品添加剂过氧化苯甲酰、过氧化钙

　　专家：这东西对人体只有伤害

　　面粉厂家：市场终于进入公平竞争

　　本报记者 张彧 潘越飞

　　没有什么大肆渲染，只是从天而降的一纸禁令，让2011年3月2日在食品安全的年表上被添上了挺突然的一笔卫生部等部门正式发布公告，撤销食品添加剂过氧化苯甲酰、过氧化钙，自2011年5月1日起，禁止生产、在面粉中添加这两种物质。此前按照相关标准使用面粉增白剂的面粉及其制品，可销售至保质期结束。

　　被人们俗称为“面粉增白剂”的过氧化苯甲酰就此成为食品添加剂中的“过客”，而关于“要不要停用增白剂”的这场旷日持久的争论也终于打上了一个句号。

　　禁令提前了七个月 大面粉厂表示“鸭梨不大”

　　这是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禁令，原定于12月1日发布的增白剂禁令突然提前到了5月1日。“我们是看到新闻才知道这个消息的，目前为止还没接到相关部门的具体通知。”杭州最大的两个面粉加工生产单位恒天面粉集团有限公司和牡丹面粉厂（原东南面粉厂）都感到吃惊。

　　第一件事，就是启动紧急预案，查清库存，开始规划应对方案。

　　老梁是牡丹面粉厂的销售负责人：“厂里差不多还有几十斤的增白剂，可以加工面粉上百吨。”对于年产量16万吨的大厂来说，消化这批面粉一个月就够了。5月1日之后，除一部分已经写了“内含增白剂”的包装袋需要处理外，面粉厂不会有太大动静。

　　恒天面粉集团有限公司销售部部长小余告诉记者：“我们60%~70%的面粉里不含增白剂，剩下的主要面向包子铺这样的零售商。”

　　类似卡夫、康师傅、五丰这样的企业，早就向面粉厂提出要求：面粉里不能有增白剂成分。“从1992年开始，我们就禁用增白剂。”康师傅公司给出的解释是“保持原汁原味，倡导健康”。这也是多家拒绝增白剂的食品厂商给出的共同理由。

　　“脱白”后，面粉市场进入公平竞争

　　增白剂禁令虽然来得突然，却被大型面粉厂看成机遇。

　　有没有增白剂，一吨面粉的成本相差不过几十块钱。可就是这几十块钱，在以前救活了小作坊，逼急了大型面粉厂。“因为有了增白剂，像安徽、河南那边的小作坊就大把地加进去，不仅可以增加出粉率，而且还能和大厂的产品看上去一样白。”在卖相差不多的情况下，顾客自然选择便宜的，这样的情况当初让杭州几家大面粉厂都如鲠在喉。

　　想不随波逐流，停用增白剂，这也行不通。鼎利面业有限公司的王总遭遇过这么一出：“有一次，增白剂用少了，就有顾客打电话来骂，说你们生产的挂面怎么变黑了，是不是材料变差了。”够不够白，是消费者判断面粉质量的重要标准。王总说：“不加增白剂的面粉会呈现"玉色"。”

　　禁令一出，市面上的馒头都得变成微黄了。恒天面粉的小余看好禁令后的面粉市场，他认为这样市场就公平了，“如此一来面粉好不好，就得看加工厂的设备和工艺，小作坊的优势就没了。”

　　临安的老李（化名）在两年前结束了自己的小作坊，“以前用了增白剂的面粉卖相好，村里的人都喜欢，但后来传闻要禁用增白剂，顾客也开始挑不带增白剂的面粉了。可不放增白剂，咱工艺做不到让面粉那么白，所以只能找一些软质麦子，用它磨出来的面粉是白色的。可品质差。”相比大厂家能用生产工艺弥补色差，小作坊对禁令明显缺乏“抵抗力”。

　　相关部门筹划配套措施　已有超市向“增白面粉”说再见

　　五一前的“增白面粉”厂家要尽量消化，五一后禁令又如何强势落地？

　　浙江省卫生厅表示配套措施一定会尽快出台，但由于禁令刚出台，还没法涉及具体的执行事宜。

　　而杭州市粮食局行业发展处翁处长介绍说，根据对城区5个粮油批发市场的监测，杭州每月流通的面粉是700~800吨。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产小麦质量比较差，一般是简单碾过，就成了面粉，质量不太好，所以需要增白剂。现在，国产小麦和国外小麦配合过了，工艺流程也改进了，面粉无论是营养还是外观，都已经得到很大该善。”客观上说，已经不需要增白剂。

　　相关部门的“落地”措施还在酝酿，反倒是消费终端对这个消息有着迅速反应：消息出来还不到24小时，好又多庆春店的采购部已经向工作人员群发了消息，昨天两个品牌的含有“面粉增白剂”的产品已经第一时间下架。工作人员王先生告诉记者，虽然禁令直到5月1日起才生效，但是从昨天开始他们的收货部已经开始把关，所有添加了“面粉增白剂”的面粉都被退回了原厂。“春节前后那段时间每天都要卖出好几百包面粉，而顾客现在也会比较注意添加剂之类的东西。”

　　“增白剂有毒说”难确定 专家表示：能不吃肯定是好事

　　吃了快20年的增白剂，现在禁止，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一直在吃有害食物？这个问题还挺难说，这二十年来关于增白剂对人体是否有害的争论声，还一直没法按下暂停键。

　　卫生部的说法是“过氧化苯甲酰、过氧化钙已无技术上的必要性”，规避了危害的问题。

　　“肯定有危害。”浙江省食品添加剂专业委员会专家丁玉庭教授说得很干脆：“一是破坏面粉里原有的维生素，二是加重肾脏负担，三是加快人体衰老。”

　　浙江中医药大学食品教研室主任王慧铭教授说，女孩子脸上痘痘变多，没“静秋”那时代那么干净，也是增白剂惹的祸：“增白剂不含人体需要的元素，一旦摄入过量，从毒理学上来说，就是毒药。日积月累，没正常排泄出去，就只能从肾脏、皮肤排出，结果容易引起皮肤过敏。”

　　但具体会引发什么病变，目前无法证明。因此，基于“危害未知可使用”的原则，欧盟是禁用增白剂，基于“危害未知不禁止”的原则，美国是允许使用增白剂。

　　据业内人士透露，中国出口的面粉是不允许添加增白剂的：“因为设备和工艺不达标，部分食物就会变成添加剂过量。”

　　无论是否能证明增白剂的危害，禁令出台，专家们还是一片叫好。

　　“对厂商来说，增白剂不光能增白，还能提高3%的出粉率，但对消费者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丁玉庭教授觉得，这是消费者观念的进步：“从以前牺牲营养改变外观，到现在牺牲外观保留营养，是进步。”

　　某门户网站昨天的调查中，九成的网民都立场鲜明地选择了支持，甚至有许多人提出“连过渡期都省了，今天起一刀切多干净。”

　　作者：张彧 潘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