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5月9日电 题：一片丹心，推“程”出新——追忆京剧表演艺术家李世济

姜潇、周玮、周珊珊

她是一位不寻常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她以毕生的精力，用自己的方式解读着程派的精妙。

她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文化传承者，一片丹心为京剧复兴和发展奔走疾呼。

5月8日晚10时46分，京剧表演艺术家李世济在京逝世，享年83岁。继梅葆玖先生仙去之后，京剧界再失栋梁。

在华夏梨园中诞生的程派艺术因个性鲜明、唱腔别具一格，被广大观众所喜爱，后人将其描述为“幽咽含蓄”“深邃曲折”。为戏迷们津津乐道的是，李世济幼年时即得京剧程派创始人程砚秋先生指教，学演青衣，首次登台便获得成功，博得“小程砚秋”美名。

“李世济学程派却并非亦步亦趋。”著名戏曲评论家傅谨认为，李世济是第一个充分发挥女性声音优势来唱程派的人，她找到了用女性的声音表达幽咽、哀怨的方式，非但“新”而且“妙”，为程派开出一派新气象。

“有人说她是‘新程派’，但我觉得，以她的独特声音和特殊表达，称她为‘李派’也不为过。”傅谨回忆，自己第一次在现场聆听李世济的表演是在央视录制节目时，当时就被她“快而不乱、慢而不散的雅致”迷倒了。

曾与李世济同台演出长达50年的国家京剧院导演、京剧名家高牧坤说：“世济大姐在京剧声腔艺术上的独创，得到了观众的认可。上世纪80年代，我和世济大姐一同演出，经常是场场爆满。那时候，流行歌曲正风靡全国，可京剧圈里的人都说，咱们的李世济就像京剧界的毛阿敏，足见她主演剧目的上座率之高和受观众的喜爱程度。”

多年来，李世济还一直为京剧传承、人才培养积极奔走、不辞辛苦。

去年底，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举办了一场“张火丁现象”研讨会，80多岁高龄的李世济亲临现场。嘉宾席上，她戴着眼镜，端庄而优雅，为后辈艺术家的成长真诚建言。

著名程派青衣李海燕是上世纪90年代拜李世济为师的。在李海燕的印象中，老师是和蔼可亲的，对后学提携不遗余力；老师更是坚强而执着的，在坎坷苦难中始终为了艺术，默默耕耘。

谈及李世济对后辈的提携帮助，李海燕哽咽着对记者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几年前，国家京剧院复排李世济的《文姬归汉》时，世济老师因意外摔伤而卧病在床。但她忍着疼痛，让我到她家给她播放录音，然后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给我指导。在彩排时，她竟然坐着轮椅专程来现场给我们说戏。当时，说着说着老师突然站了起来，冲着我走了过来。我惊讶地说：“老师，您怎么……”老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她也很激动地说：“海燕，我要感激你，是你让我站起来了。”我说：“不是我，是艺术让您站了起来！”

“‘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唱戏’是老师对我们的教诲，她的话至今犹在耳边。80多岁高龄，她仍坚持和弟子们同台演出。就在几个月前，老师还在关心弟子们的舞台状态和艺术表现。”李海燕说，老师将全部的才智、精力、心血都奉献给了京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