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召开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美国总统奥巴马（左）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站在台上相拥。新华社\路透社

新华网北京7月29日电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7月28日在费城落幕。盘点四天大会，最具象征性一幕莫过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与为其背书的现任总统贝拉克·奥巴马握手、拥抱一幕。

这一对组合，这一幕言欢，最能体现民主党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团结”氛围，也最能折射美国竞选政治中利益至上的本质。2008年至2016年，希拉里与奥巴马，从互相批判的竞争对手，到并肩而立又明争暗斗的同事，再到政治遗产的继承者，身份不断更迭，立场因时而转，这出“纸牌屋”式连续剧如今演到第三季。

【第一季：对手】

“我敢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没人比希拉里·克林顿更有资格当美国总统，我不行，比尔（克林顿）也不行，”作为本届民主党大会第三天的压轴嘉宾，奥巴马半真半假说道。

在他之前，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蒂姆·凯恩、现任副总统约瑟夫·拜登，乃至前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均已为正摩拳擦掌向“美国首位女总统”目标冲刺的希拉里背书。不过，在党内要员和跨界明星众星捧月的大会上，奥巴马无疑才是希拉里此刻最需要的助选嘉宾。在长达45分钟的演讲中，已没了连任包袱的奥巴马对有可能成为自己继任者的希拉里不吝赞美。

7月27日，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举行的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右）在总统奥巴马讲话后登台亮相。新华社/法新社

这调门听着耳熟么？“无论你曾选我还是选贝拉克，现在是时候为了一个目标全党团结一致了，我们同坐一条船，没人能袖手旁观，”还是民主党大会舞台，时间指针调回到2008年，说话者换成了希拉里。

美国竞选政治中，政客们在公开演讲中面不改色改弦更张、甚至推倒重来，翻篇功力着实令人“叹服”。

八年前预选阶段，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并没有因为是同党人士就完全放弃负面竞选的手段。当年60岁的希拉里首度角逐总统之位，原本以为凭借人脉和知名度拿下民主党提名不费事，又逢时任共和党总统小布什因战争狂人形象不得人心拖累本党，入主白宫的机会不可多得，孰料后生奥巴马在预选阶段就扯着“变革”和“希望”大旗异军突起。希拉里批判奥巴马经验太少、野心太大、品格有问题，嘲讽对手的“希望”口号很虚伪，甚至暗示这位非洲裔政客故意煽动种族对立情绪。奥巴马批判希拉里是精于算计的政客，在贸易、安全等关键议题上和共和党步调一致，只会让美国“开倒车”。

2008年6月27日，获当年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资格的奥巴马（右）和昔日竞争对手希拉里在新罕布什尔州小城尤尼蒂举行联合竞选集会。新华社/路透社

历史总有巧合。今年，因桑德斯的存在，希拉里直到6月初才基本锁定提名，奥巴马6月9日才正式表态支持她。八年前，奥巴马也是6月初基本锁定提名，希拉里不得不于6月7日饮恨表态支持奥巴马。两人特意选择新罕布什尔州小城尤尼蒂（英语中有“团结”之意）联手亮相，也是煞费苦心，戏份十足。

也真是“投桃报李”。停止竞选的希拉里事后还仰赖“吸金能力”卓越的前对手奥巴马为其催捐，偿还竞选所欠债务。现实版“纸牌屋”第一季以台面上的“大团圆”结尾。

【第二季：同事】

据希拉里回忆，2008年11月投票日刚过，赢家奥巴马就邀请她赶到自己的竞选大本营芝加哥，邀请她出任国务卿。

2009年至2013年，希拉里在奥巴马第一任期出任国务卿。其间，“女飞人”出访逾百个国家及地区，飞行里程约合160万公里，相当于环绕赤道近40圈。从中东乱局，到“亚太再平衡”，这一对特殊的“同事”总是捆绑在一起。然而，这段台面上的“蜜月期”并不缺少暗战。

2009年2月2日，希拉里·克林顿（左）在丈夫、前总统克林顿（中）和女儿的陪伴下宣誓就任美国国务卿。新华社/路透社

在外交政策上，美国总统和国务卿本来就是两大脸面人物，白宫无疑更希望握紧决策权，让国务院更多扮演“执行者”的角色。美国媒体也没少报道，奥巴马格外重视自己的“小圈子”，白宫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汤姆·多尼伦恐怕比国务卿希拉里更“说得上话”。奥巴马第二任期，更是力挺在2008年大选时放弃希拉里、转投自己的心腹苏珊·赖斯担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

卸任之后，希拉里果然一度“反水”。2014年8月，她公开对奥巴马政府外交政策开火。

对于奥巴马“别做蠢事”的外交口号，希拉里直言，伟大的国家需要“组织原则”，而“别做蠢事”不是一条“组织原则”。她直接抨击奥巴马对叙利亚政策“失败”，留下安全“真空”，使得极端武装有机可乘，令中东安全局势愈发不可收拾。在巴以问题上，她也故意显示出比奥巴马更强硬的姿态来力挺以色列。

与容易受批评的外交政策撇清干系，对在华盛顿有着强大游说力量的重要盟国示好，希拉里的盘算无疑都是冲着选举。现实版“纸牌屋”第二季在冷场中收尾。

【第三季：继承者？】

又到选举年，希拉里和奥巴马再度把手言欢，背后都有政治考量。

于希拉里，奥巴马两任八年，比起前任小布什以最低支持率黯然收场、本党人士忙着划清界限的结局强了太多，而且奥巴马一些关键“政治遗产”最切合民主党所需，对少数族裔、女性等选民群体的号召力也仍不可小觑，此时大可为我所用。

于奥巴马，戴着“美国首位非洲裔总统”的历史光环步入白宫，过往八年最挂怀的莫过于如何在历史上留下一笔，对内动用巨大资源推动成功的医保法案，对外在伊朗、古巴、亚太等问题上的关键策略，皆出此心，因此也最关心自己的政治遗产不要被继任破坏，希拉里无疑是眼下最好的继承者人选。

你情我愿，现实版“纸牌屋”第三季开场。就如电视剧《纸牌屋》所刻画的华盛顿一样，友敌总是轮流转的，利益总是需要交换的。（记者孙浩，新华国际客户端报道）